「歐~尼~醬~,甚麽時候才到啊?我們已走了2個多小時了,茶茶的腿都要斷了!」
妹妹她臉帶難色地看著我,一滴滴的汗珠從她的臉朧上流下,看來她已到極限了。這也難怪,畢竟在2個月前,她還是一個小六學生,加上她平日甚少出門,能堅持這麼久也算是奇蹟了。嚴格來說,她從小學四年級開始受我影響,成為了一名尼特族。基本除了上學,其他任何時間都不會離開家,終日只是留在家中玩電腦或看動漫。但意外地,她在同學中的人氣還滿高的。果然,可愛就是正義,萌即是真理。
「吾之下僕,吾命令你快點背起我」
看起來酷熱的天氣及長時間的勞動已令她打開了一些奇怪的開關。
算了,我畢竟是她的哥哥,雖然我很不耐煩,但還是背起她繼續走。幸好,以初中生來說她的身形也算嬌小,背著也不會覺得太重。
「吾之坐騎,給我走快一點!」
「喂喂,等等,剛不是吾之下僕嗎?我什麼時候成為坐騎了?」
我轉身一下手刀劈在她的頭上。
「好痛」
「給我認真一點,再是這樣的話,你就自己走吧!歐尼醬不再背你了」
「歐尼醬,才不要咧,求求你了,繼續背我吧!」
她一邊摸著頭,一邊哀求着。
不過,走著走著,看著沒有盡頭的山路,一股無力感頓時湧上心頭。
到底,我們還要走多久?
整件事都是要由遠在英國的老爸打來的那個電話開始說起。
「長政,近來好嗎?我有些很重要的東西要告訴你,但請先告訴我,妹妹生活得如何、在學校有沒有被欺負、吃得飽不飽.... ..」
此時我把電話擱置在沙發的扶手上,靜靜地等候了五分鐘。果然,老爸他最關心的都是我的妹妹,雖然他對我都不錯,但那我跟妹妹的待遇來相比,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被他撿回來的孩子。不過,假如忽略我妹妹那殘念的性格,她的確很可愛也很討人歡喜。
當我再次拿起電話時,爸爸他終於快問完了,而我熟練地拿起了講稿,上面全部都是老爸會問的問題及我一早就想好的答案。基本上他每隔一個星期就會詢問我妹妹的情況,而且每次問題都一模一樣。
十分鐘過後....
「原來如此,幸好你沒有虧待你的妹妹,否則我回來後會打斷你的腿哦。」
「這句話你也說了很多次,但我很像起碼兩年沒有見過你回來了!」
「沒法子了,都市的工作十分繁忙,加上現在這份職業又無法像以前一樣賺得這麼多,你要知道現在我要一個人養你們兩個孩子,開支也挺不小的。唉,自從你媽走了之後...」
「別再跟我提那個女人,她不是我媽!!」
「抱歉,想不到過了這麽久,你還是這麽介懷,那我們不要停留在這個話題上吧!話說,你們住的地區要重建了。」
「甚麼??!!」
就在一時間的話題轉變令我難以適從,父親的這一句話更讓我感到晴天霹靂。我從小到大居住的地方居然要重建?我從小學四年級開始,就搬到這裡了,記憶最深刻的生活,全都在這社區裡。我也早已習慣了這種的生活。在中午時帶着妹妹到附近的公園玩耍,晚飯後獨自在樓下四周漫步,感受著清涼的晚風;夏日時享受著荷塘的月色、聆聽蟬鳴,蛙叫,冬天時窩在家裏玩電腦真至天亮。我也早已習慣了這種的生活,現在突然的改变,使我感到不安,而我也對於我們的何去何從而感到憂心。
「你是跟我在開玩笑嗎?這不好笑哦!」
「哈哈,兒子你的幽默感真的越來越像我啊!但是這是真的哦,你們住的那片舊區大部份都被地產商高價收購,而地產商在上週打電話給我問要不要把單位賣了,所以我就毫不猶豫地把它賣了出去」
「等等,請不要說得如此理所當然好嗎?不管怎樣,你都應該事先通知我們,對吧?」
「先不要那麼激動,你們新的居住地方,我已幫你們計劃好了。」
我爸華麗地無視了我的吐槽
「等等,別無視我哦」
「你還記得平井家嗎?」
我爸僅僅是用這句話便堵著了我的嘴巴。平井家?很像是在我升小四搬家之前,一直以來的鄰居。那家的主人,平井先生也很像是我老爸從小到大的朋友,而平井先生的女兒——平井詠夜,則是我的青梅竹馬。
我爸看見我沒有回應,便繼續說:
「昨日我跟誠一郎打了電話,幸好他有幾間房子正等待放租,我便用他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來要挾他租房子給我,哈哈,這樣我就節省了一筆不便宜的租金了,你有空就學一學習我吧!」
「為何你能在做過一些卑鄙無恥的行為後,還能用這種自豪的語氣跟你的兒子說話呀?」
我爸他繼續無視我
「那麼兩星期後你們就開始起程吧,具體位置和交通安排我也剛傳了給你了!」
「那麼我和妹妹的學校怎麼辦?」
「入學手續之類的都幫你們弄好了,你們放心去上課吧,反正你在現在這所學校都沒有朋友,也不必擔心人際問題了。至於茶茶她,這麼可愛也不必擔心會沒有朋友。就這樣了,我現在沒空等你們搬完家後我再聯絡你們吧,再見!」
「等等哦,先别掛線」
傳到我耳裡的,是電話掛線的聲音
「那個可惡的老爸!!!」
老爸他也太不負責任了吧,果然,老爸最討厭了。
但是幸好老爸提了一提,我回想起了我曾經擁有一個青梅竹馬——平井詠夜
青梅竹馬,一個多美好的屬性啊,一個完美的身份啊,一個令多少人一直夢寐以求希望擁有的啊!這種從小時候就產生的羈絆是人生中的一種特殊的、斬不斷的緣分。兩個小孩,兩小無猜地一起玩耍,這份天真純潔的友情,是多少人一直所渴望的。隨著慢慢步入青春期,大家之間的關係變得曖昧,互相對對方萌新愛意,其後更從朋友步入戀人的關係。
這一切是多麼的美好。
我小時候正正是擁有一個青梅竹馬,而我卻不懂得去珍惜。老實說,我恨不得穿越回去揍死以前的自己……
遙想起小學的時候,我們佐藤家跟他們平井家來往得很密切,我們小時候經常一起玩耍。
她長著淺金色的頭髮,綁的是朝天辮,臉上還有些雀斑,雖說不算美麗,但還是滿可愛的。但當時的我是只視她為普通的一個朋友,甚至有時因為他是女孩子嫌棄跟她一起玩。
由於我們是同一間小學,因此我們經常一起上學放學,某天放學後她牽著我的手,手拉手和我一起回家,走了一段路後我覺得很害羞於是把手抽開了,之後她又來牽我的手,我再次抽開,事後為了避免她在把手伸過來,我假裝看見一些好玩的東西,轉身就跑走了,只是留下她一人獨自回家。
在小學三年級時,某天她來我家吃飯,吃完飯後和我一起洗碗,被爸爸打趣說
「乾脆以後嫁到咱們家來吧?」
她頓時害羞得臉紅了,小聲地説
「這種事,起碼等到我們大一點才説吧。」
「誰要娶這醜八怪咧?」
此時我卻不合時宜地傲嬌了,
之後的一個星期,她也再沒跟我說話。
小二暑假時,她父母都去了旅行,整個暑假她都寄住了在我的家中,晚上睡覺時和她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,睡著睡著她一個翻身靠在了我身上,我果斷把她推了回去,為了防止她再翻過來,還用枕頭擋在了中間……
之後為了避免再次出現這種情況,我決定自己去客廳打地鋪。
隔天,我爸開車带我們去遊玩,在山上遇見一條很清澈的小溪,她果斷脫掉衣服光,光着身子跑去玩水了,我爸讓我也去玩。但是裸體什麼的實在太害羞了,所以一眼也没有看過她,一個人默默地跑到某個角落去捉螞蟻玩了……
更有一次,我們全家一起看恐怖片,她看完後很害怕,擔心會睡不著,想我陪她一起睡。結果我睡覺時打呼嚕太大聲,她也是睡不了,第二天她向我抱怨,我卻反過來指責是她硬要我陪她睡,是她的錯。
時光飛逝,轉眼間我們已升上小學四年級了,而我也因為父親的工作而搬到別處。
還記得在我們道別的那一天下著毛毛細雨,她撐著雨傘站在我的家門前大哭,她那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,看似也早已哭腫了,當時我也分不清她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。她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地跟我說
「那...那....個,我們可以互相交換一些物品留為紀念嗎?我希望,在你離開前,能親手送一些禮物給你,以後你看著它便能想起我,想起我們這段美好的回憶!」
之後她送了我一個手工的編織物飾品,這是一條有三種顏色的事所編織而成的手繩,雖然說不上很漂亮,但無可否認的是裡面定必蘊藏著她濃濃的心意。我記得當時她的手上傷痕累累,必定為了編織這飾物而吃了不少苦頭,然而當時的我並沒有留意到這點背後的含義。
「這樣實在太難看了,真醜哦」
她灌住了無數心意的禮物卻被我嘲笑太難看,而當時我的愚昧行為並不止這一點
「連做這麼簡單的手繩也做不好,還弄傷了手指」
「笨蛋,這你也不明白我的心意」
當她聽完後,便哭著跑走了,一邊口中大叫著。
當時我的確不明白她的心意,更不明白她哭的原因。
至於我送給她的禮物,只是我在家中隨手拿的一支筆,而且我拿的原因是那支筆上的圖案太噁心了,想必她一定已經扔掉了。
自從那次以來,我已經近6年沒見過她了。於是,就是這樣,我不斷地在青梅竹馬的galgame中選錯選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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